并不是从老挝来的老窝

我已经是一条咸猫了……

天龙之婉兮轻语(一)

“你是第一个看见我面容的人,以后你便是我夫君了。”

“你!”

“夫君。”面前那个身穿黑衣,惨白的脸上透着一抹没来由的嫣红的女子,语气坚定的叫道,王语嫣只觉得眼前一阵晕眩。

“这…姑娘莫开玩笑,我们…我们今日之前素不相识,也未曾约定婚娶,甚至我连你姓甚名谁都不知……”在今天之前,王语嫣是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自己会被同是女儿身的另一个女子…怎么说呢,这算是强嫁吗……

一、

“小姐,小姐你慢点啊!”马上,一位少女一脸惊恐的死死拽着鞍鞯,上气不接下气的哀求着。

“是公子!”那骑手白了一眼鞍背上满脸惊恐的少女,目不斜视的打马继续前行,“你先忍着,等到了前边的集镇便可休息了。”说罢,手中短鞭甩动,激得身下的马匹加快了步伐,不一会便远远可见镇上的酒挑了。

这集镇说大不大,但由得正处在无量山脚,凭着那无量派的名头和庇佑,那各色铺面倒也兴盛。镇民往日里也时不时就能见着南来北往纵马疾驰的江湖客,故而一开始见着有人打马入镇倒也不惊奇。待到近处一看,连不少见过世面的镇民都啧啧不已。“好俊的公子哥!”

马,是白马,通体雪白,没有半根杂色,马头高峻如削,欲方而重。

马上的骑手却不过十七八岁的模样,一身白衣,玉冠束发,眉似柳叶眼如墨玉,再加那不妆而红的朱唇,真叫第一眼见着的人以为是哪位富家小姐扮作男装出来游玩似的。

唯一不协调的,便是马背上另一个面色惨白的少女。

“哎呀,这位公子是打尖还是吃饭呐?”一马双人方行至沿街的一间客店门前,那眼尖的伙计便立马热情的迎了上来。

“小…公子,请下马。”被晃得七荤八素的少女见自家主子终是有意休息,赶忙晃晃悠悠的从马上翻身而下,脚步虚浮的跟着入了店中。

“店家。”那年轻公子有些拘谨的招手唤道,却见那小二看自己的眼光有些异样。

“这位…公子有何吩咐?”

那小二也是见过不少世面的,见面前这位公子声线稚嫩,全然不似十几岁男子变声时应有的尖锐;眼珠子又上下悄悄的在那公子身上扫过了几回,只见他虽宽袍大袖,叫人看不清身段,但喉间却没有寻常男子该有的那物,心下便已是了然。这分明是个雏儿,女扮男装的,八成是跷家出来作耍呢。这小二心下虽明了,却也不在面上戳破,毕竟来者皆是客,何况这“公子”看着衣着打扮,袋中那银钱定是不少,既然有钱,那哪管她是男是女,一并依着就是了。

故而只恭恭敬敬的垂手哈腰等着吩咐。

那公子好似察觉着了他的心思,皱着眉轻咳了一声便不再开口。可小二不得吩咐又不好就那么离开,两人就这么一站一坐的僵持了许久,终于是等到了少女安排好马匹饭食回来。

“公子有什么吩咐和我说便是,何必劳烦这位小哥。”那少女对这情况似乎是见得多了,笑着抛给了小二一串铜钱让他去厨间催菜,随后坐了下来,为自家自家主子添了一杯茶水。

“咳…”那公子有些不安的看了一眼小二的背影,压低了声音说道:“幽草,你待会去打听看看瑞婆婆她们有没有经过这个镇子。”

那个叫幽草的少女闻言笑道:“是是是,公子大人,你就喝你的茶吧。下次有什么话还是奴来问吧。你看看刚刚那幅光景,像什么话。”

那公子面上有些不好意思,歉然道:“刚刚一时着急,倒忘了表哥之前的嘱咐了……”

幽草笑道:“好啦,不逗你啦,我刚刚在后边已经问过掌柜的了,他说大约在小半个时辰前好像是有这么一群人经过镇子,领头的看着是两个婆子,我猜呀,八九不离十就是庄子里的人了。”

那公子听了眉头却是一皱,说道:“这就怪了,前些时候我们每日紧赶慢赶也不过是将将和他们差了半天的路程,怎么就变成了半个时辰?”

幽草闻言摇头说道:“落后了你要拼了死命的追,跟上了你又要疑神疑鬼的。我的好公子,早知道你这么难伺候,当年进曼陀山庄的时候我就该求夫人让我去后厨烧火做饭,也比现在一面追人,还要被人追的日日在马上颠簸来的舒坦。”

那公子脸上歉意更重,说道:“这…这次是我莽撞了,等找到表哥后,我保证帮你在我母亲面前开脱。”

幽草听公子提起他母亲,面上一垮:“公子,这话可是你说的啊,要是夫人责怪下来,你可千万别说是我帮你出的水道。”

那公子道:“这原本就是我的主意,定不会叫你受罚的。既然现在天色还早,那我们用过饭后便启程。”

“啊?”幽草往后院看了看,想到等会还不知要在马上晃荡多久,不禁苦下了脸。

“两位今日不住店?”那小二正端着几盘菜蔬上桌,听得幽草问话,把手在腰间的抹布上蹭了蹭,道:“两位客官,自咱们这个镇甸往西的下个镇子得走上一整天呢,这时候起身,不到半路这天就擦黑了。照小的说,二位还是在镇子上住一宿,明日赶早起了再走也不迟。”

那公子见小二前来,也不再说话,倒是幽草见他说得絮叨,却是张口反诘道:“怎么是要一天?我此前问的都说只要三个时辰不到来着。”

小二却是有些紧张的朝四周瞄了瞄,而后压低了嗓门道:“往日是只要半天就能到得,不过这几日却不行了,近的那条道上都死了好几拨人了。”

幽草听得竟是死了人的,忙问道:“怎么了?这地界不是无量派的吗,难不成还有人敢在无量派的地界做那杀人越货的勾当?”

没成想那小二一听“无量派”这三个字,赶忙一脸惊恐的朝着幽草摆了摆手,“这位姑娘您小声点,无量剑三天前就被神农帮给连锅端了,现在山下到处都是神农帮的人,但凡和无量剑有关的人全都被他们抓走了。”

那公子闻言不禁有些奇怪,和幽草对视了一眼,幽草点了点头问道:“神农帮?无量剑是被灭门了?”

那小二撇着嘴说道:“谁知道呀,不过这两天听山上逃下来的人说,神农帮在山上好多地方都下了毒阵,把无量剑东西两宗的人都给包圆了。这些南来北往的人要么就是绕道避祸,要么就是拉帮结伙百十来号人一道闯过去,但就是成群结队的也有好几拨被神农帮的人放倒了。所以我劝您二位还是等明早再去罢。”

“小姐…啊不,公子,我们从无量山附近过真的没关系吗?”

半个时辰后,两人一马已经踏上了无量山脚的官道。

幽草一边死死抓着马鞍,一边问道:“要是碰上神农帮的人怎么办?”

“管不了那许多了。”白衣公子凝眉直视,手中皮鞭一扬。

幽草原本还想说些什么,却被甩鞭声吓的低头死死扳住马鞍。

自家这小姐什么都好,唯一不好的一点就是牛心左性,表面上看着是温婉柔顺,但要是她一旦笃定着要做些什么,那便是十头牛也扯不回来了。不过话说回来,小姐的骑术可真真是厉害,自跷家出来不过月旬,这控马的功夫看起来比庄子里的教头还要好上许多。也不知道这事情结束之后,自己会不会被小姐的娘亲给扔去花肥房做花肥。毕竟自家这位王语嫣大小姐,可是已故的王庄主唯一的骨血,自己还帮着她一块跷了家……可是…可是要是就事论事来说,这事还真不是自己起的头呀…为了帮自家小姐找那心心念念的表哥,被强行拐带出来吃了个把月的尘土不说,回去以后可能被做成花肥……每次在马上被颠的七荤八素的同时,幽草都会想到自己黑暗的过去现在以及未来。

正打马疾奔的那位王语嫣“公子”完全没注意到自家丫鬟那阴晴不定的脸色,只面色凝重的一路催赶着白马。

两人就这么各怀心思的不知跑了多久,直至天色擦黑,却还是未走出这片山林。

“公子,咱们是不是走岔了?”幽草扒拉着她的肩膀,探头朝四周张望了几眼,有些不安道:“不是说这路上有神农帮的人拦路么,咱们走了这么久都没见着,你说咱们是不是……”

话音未落,但听一连串急促的蹄响由远及近而来,却是一匹黑马驮着一人疾驰而过,那马上的骑手对两人恍如不见,只一阵风似的扬长而去。昏暗的光线下,隐约只能看见一个青衣少年,正一脸焦急的驱赶着胯下的黑马。

“深山之中,这人怎的如此行色匆匆,定是有什么古怪,我们且跟上去看看。”王语嫣看着那一人一马的背影,二话不说的追了上去。

“哎!小…公子,别……万一遇着强人……”幽草正打算开口阻拦,一阵破风声让她立马住了口。

只见晦暗的林道两旁,突地探出了两根棍棒,分一左一右朝马腿击来,马上二人均是一惊,幸的胯下白马灵通,扬蹄一跃,堪堪闪过棍棒,又一尥蹄子踹飞了挥棒的两人,而前方的少年更是将一个持棒之人撞飞了数丈远。一黑一白两匹马各自嘶鸣了一声后,分了前后沿着山道一路狂奔而去。

“是庄子里的人。”幽草低声惊呼道,王语嫣听闻更是蹙眉,也不停留,扬鞭赶马只紧紧追着前边的少年。而此前偷袭的几人见两骑均未拦下,竟也不追击,只在她们身后不断叫骂着小贱人云云。

“小姐,这情况好像有些不对……他们若是去找表公子麻烦,怎地在外边还布置着人手。”幽草问道。

“且去看看。”王语嫣也有些奇怪,但黑漆漆的山路让她无心多想。她们的马虽是良驹,但却已奔波了一日,正渐渐的被那少年甩开了距离。

待得两人沿着山道赶至一间屋院前,只听从屋中传来一阵打斗声。两人正有些无措,却听屋旁的阴影处友人惊呼:“小贱人还有姘头?!”

话音方落,惹得一阵人影晃动,数根套索自屋前林边的暗处飞了出来,惊得胯下的白马人立而起。与此同时,却听屋内传来一声呼哨,而后屋内火烛具灭,四周刹时漆黑一片,继而只闻得銮铃响动。昏暗中王语嫣只听得幽草轻呼一声,竟是被人以绳索套了去了,继而身后鞍肩一沉,却不知是跃上了个什么人来。还未及喝问,王语嫣只觉脑后一疼,整个人便陷入了黑沼似的暗夜之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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